史承业端起茶杯频频喝水,手腕有些抖。女儿会有今日,正是因为缺失了这样的教育。
李天竹低下头,满脸羞惭。她总是对孩子们讲述史家的荣光,却忘了荣光之下还有阴影。
方众妙环视几人,断言道,“史家传到史正卿这一代,必然盛极而衰,迅速败亡。”
若是在今日之前听见这话,史正卿必然要与方众妙好好争论一番。但现在,他只是紧紧地闭上双眼,独自忍耐内心的折磨。
史承业看了看长子,也是无言。
李天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茶杯,摇头苦笑。史归林左看右看,默默垂首。
只有齐修怡然自得地喝着茶,轻轻地笑了一声。
方众妙说道:“与其把家族交给史正卿,等着它败亡,不如交给我?”
史承业眸光剧颤,嘴唇发抖。李天竹惊呼一声,表情呆滞。
本该大声训斥方众妙痴心妄想的他们,却都说不出话。史正卿和史归林仿佛锯了嘴的葫芦,只是涨红了脸。
气氛很是古怪。
方众妙眸光一转,便又轻轻地笑了,“各位,我与你们开个玩笑。”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她并未开玩笑。这是预告。史家,她方众妙要定了。
她忽然转换话题,“蛮夷若是攻入南地,史家是什么态度?”
史承业不假思索地说道:“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人出人,战至最后。史家宁当殉国者,不当亡国奴。”
史正卿和史归林也都露出坚毅的神色。
方众妙满意地笑了笑,“我们政见一致,这便好办了。”
史承业不明所以。
方众妙又道,“史大人,你身体已无大碍,理当重入朝堂。右相的位置,我给你,只愿你不负今日所言。”
史承业大为惊骇:“你什么意思?”
方众妙看向齐修,问道:“你运作一番,可否?”
齐修早已内定了右相的人选,此时怎能甘心?他握紧茶杯许久不言。
史承业来回看着二人,表情莫名惊诧。不是,你二人把右相之位当成什么?那是说给就给的东西吗?那不是菜市口的菜,看中了就能买!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