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行啊,你快拉倒吧!早不说与我,现在上哪给你寻人去?”
李霖与他相熟,不因他这声驳斥就退缩,身子朝前稍顷一点,仍是刚那语气恳求道:
“这不是没料到时间这么紧吗,陛下本来说的是七日,可不知怎么一下成了三日,您知道我这里的人,哪够啊!”
蔺问渠“啪”地将账册放到桌上,伸直僵硬的脖颈,没奈何道:
“我这条命迟早折你手上!找人可以,你要几个?”
“一个!再给我拨一人便可!首辅大人体恤下属,呕心沥血,下官这里先行谢过!”
蔺问渠没理会他这油嘴滑舌,转而在脑海里细细搜罗起来。
找人不是难事,难的是找个能办事,会办事,还有空闲的人。
他手底下的几个得力之人都有要事缠身,要不他怎么会把儿子给喊过来了呢。
核算是件细致差事,用人需靠得住,还要熟悉户部职务。
他摩挲着下巴,凝神细想,脑海里却如走马灯似的,过一个排除一个。
突然,他灵光乍现,猛地想到一人。
那人先前五月户部周转困难之时,就是他交上来一份策论,提议从官员的俸禄中做些改革,缓解暂时的困境。
那人逻辑缜密,论述有理有据,蔺问渠看完后便记下了他的名字——郑沛。
还采纳了他的建议,认为这人将来大有所为,特意让家人给他送了一份中秋宴帖,邀他前来,多结识些朝中官员。
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有了,就他吧。”
“谁啊?”
李霖愣愣看着他,不知说得是谁。
“内阁有一年轻学士,行为稳妥,脑瓜灵光,应能来应应急。”
“哎呀!那可太好了,那我可要多谢首辅大人,改日我设宴请大人共饮。”
蔺问渠拿起刚摔到一旁的账册,摆摆手道:
“不用设宴,好好把眼前这事做完是正经,你我二人肩上的担子可重着呢,来,帮我瞧瞧这个。”
李霖躬着腰乐呵呵接过账册,道:
“大人快歇着吧,有下官来看就足够了,万一有哪个地方不清楚,再请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