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一个月都没几个客人,眼瞧着铺子就要倒闭了。
想趁着今日天书降世之时稍微抬抬价格,多挣点花销回回本而已。
特意把店里收拾得干净清朗,坐等顾客登门。
却仍是萧条。
蔺问渠眯了眯眼,留下一句“打扰了”,拽着李霖出了酒肆。
“刚那事也不完全怪那个掌柜的,我们虽把炭火发出去了,但想必市面上一时还恢复不到原先的情形。”
蔺问渠叹息一声,只好在街上继续游走。
他们都不必进其他铺子,大概也能想到那里面是个什么物价。
“你们说这老天爷也真是神奇啊,竟如此眷顾我们大燕,连天书都降下两次哎!”
“那是,这说明咱们大燕明年呀,肯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诶嘿!老张,你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咱们明年肯定行!”
那人说完这一句话,周围兴奋的氛围一时有些压制住了。
明年,是啊,他们只能期盼明年了,今年这样,谁都瞧得出来。
不受冻就烧了高香了。
不过这一丝气氛的凝滞极短暂,很快,围在一起的人便又兴奋地谈起了天书降临的细节。
蔺问渠和李霖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人们叽里呱啦的讨论。
百姓对祥瑞的推崇真是埋在了骨子里。
他们光是凭自己的想象就能给天书这个祥瑞赋予很多意义和征兆。
不止有第二年的五谷丰登,还有什么子嗣延绵,家庭和谐,婚嫁顺利,全都能被天书保佑。
普通人家的愿望总是大致相同的。
或祈祷家人平安健康,或祈求温饱。
蔺问渠只在一旁听了听,便感慨万千。
他们那些最朴素的心愿,在庙堂之上又能被几个人想到呢?
就如同他们眼中的所谓能保佑一切的天降圣书,实际却是朝堂戏剧的一幕。
眼前近在咫尺的人们,和他却仿佛隔着千里,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两个世界。
“走吧。”
蔺问渠如同出宫时邀请李霖出街时那样,拽了拽他的袖子,离开了那片信息交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