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朝云宫外响起脚步声，洗尘帮着季嬷嬷挑开帘子，随即一同跨了进来。
季嬷嬷是李氏的陪嫁嬷嬷，在这宫里待的颇有年头，如今也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听闻曾经在李府时就深得李氏信任，到了年岁原本是想给她安排一户好人家的，可季嬷嬷并不愿意，甘愿陪着她一同到这深宫里来，李氏也只得答应。
眼下她穿着石青色的缎裳，双鬓微白，微微垂眸一步步走来，面上没有什么情绪。
“老奴给公主请安。”
季嬷嬷看着坐在圈椅上的宁云蓁，容颜如以往一样的光彩照人，眉目却结了些霜寒，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涌上了些欣慰。
“嬷嬷快快请起，蓁蓁是您看着长大的，不必讲究这些虚礼。”宁云蓁上前将她扶起，并唤拾秋端来了一个小杌子，让季嬷嬷坐下。
宁云蓁清清嗓，温声道：“想必嬷嬷也知道，蓁蓁这时唤您前来是所为何事。”
季嬷嬷颔首，踌躇道：“公主是为了皇后娘娘，只是”
“母后是否嘱咐过您，让有些事情都不必对我说？”宁云蓁了然道。
见她点头，宁云蓁心中轻叹，又道：“嬷嬷，如今我也要及笄了，明年嫁了人更是鲜少能回宫了，皇兄又是个政务繁忙的，嬷嬷觉得母后这样瞒着我，当真妥当吗？”
“就算不是帝王家，我也不能做一个，连自己母亲过得是好是坏都不知的不孝子女。还请嬷嬷如实说吧，不然我这怕是也睡不好了。”
夏日里内殿闷热，尚且不如外头下雨来的凉快。
这时便有丝丝凉风从未阖紧的窗扇里流了进来，搅动着这方空气。
宁云蓁清晰的看见，季嬷嬷拢在袖里的手在微微发颤，眉头一蹙，便又轻唤道：“嬷嬷。”
季嬷嬷抬头，圆圆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坚定道：“老奴同公主说。”
“皇后娘娘这些年来，的确过得并不如意，或者说，几乎没有一日是开心的。”
宁云蓁垂着眸子，嗓音有些干涩：“是因为父因为宁渊吗？”
季嬷嬷一心都在前尘往事中，也没注意到她此时称呼的改口，点头道：“娘娘在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在李家有父兄疼爱，不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