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谁不知道祁大人这几年兢兢业业,上头这是专挑老实人欺负呢,谁叫我等没有那溜须拍马的嘴皮子功夫和得天独厚的好运气呢,只能自己摸爬滚打咯。”
卫迟目不斜视,耳朵将这些话都收拢了进去,好心提醒道:“两位大人声音小些,小心隔墙有耳。”
倒不是怕张怀贤听到,而是周同绍方才说了一句上头,大有指责圣上不公的意思,熙春居人多眼杂,万一正巧边上的厢房就是哪位皇子王孙或是圣上的走狗呢?
周同绍也知道轻重,闻言闭了嘴。
两人话音刚落,雅间外头的廊下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孙连岳神色变了变,下一刻见推门进来的是李邺,不由得松了口气。
李邺看到卫迟到的早颇为意外,眼下还未开席,待三人起身同他行礼后便对着卫迟寒暄了一句:“我那外孙女,近日在卫大人府上可还好?”
卫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公主一切都好,改日带她去府上瞧瞧您,前几日还同我说起您呢。”
李邺笑了笑,慢悠悠点了点头,熙春居的小二叩门进来,上了一壶庐山云雾和两壶罗浮春。
前者为茶,后者为酒,罗浮春乃是这座酒楼的招牌,清却不淡,味醇甘美。
不多会,待人都到齐了之后,张怀贤才在最后一个匆匆赶来。
他约莫三十的年纪,不知是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穿一件盘领右衽红袍,还像模像样的于腰间系了一条银钑花的革带,可他原本是武将,皮肤黝黑不提,相貌实在算不上是一表人才,套在这样一幅皮囊里就难免有些怪异了。
他面上堆着笑容,十分和乐的样子,扫视一圈道:“各位大人恕罪,我这在府中出了点事耽搁了,这就来迟了,先自罚一杯。”
说着,他便将那号称招牌的罗浮春咕咚咕咚倒在自己身前的一个大碗里,扬着手一饮而尽,配着今日的装束,让在场的人无不想起了牛嚼牡丹这个词语。
“指挥使大人也请见谅。”饮毕他看了看李邺,又合袖作了个揖,态度甚是恭敬,眼底的散漫却十分明显。
孙连岳性子直,不懂得什么叫含蓄,便闷声笑了出来,张怀贤悠悠瞥他一眼,还算客气地问了一句:“不知孙大人这是在笑什么?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