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有什么对不起李眉的,许了她皇后之位,嫡子又是东宫太子,他难道还亏欠她什么吗?
他对李家也是够仁至义尽了,宁玠的身上总归也有些李家的血脉吧?让他成为未来的天子,李家只要没有反心就能延续百年国公府的荣耀不衰,这还不够吗?
话是这样说,可是宁渊心里也清楚,让宁玠成为太子,也是因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其余几个皇子都不及他出众,且朝中仍有迂腐一派认为立储君应当以嫡以长,同宁玠比起来,其余都太过懦弱无能,要么暗淡无光。
即便他想违背祖训做出点不一样的决定,第二日也会被城中百姓和朝中官员的口水淹死。
这难道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汉白玉台阶分隔了两侧,宁云蓁和宁渊心思各异,恰好这时崔冶从殿外走了进来,他背对着宁云蓁,看不到她额角上的伤,却能够看到台阶下带血的奏章,当即目光一骇,低下头去。
宁渊目光幽深,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沉沉道:“可是又发生了何事?”
他这一个又字,彰显了他此时心头的阴郁,崔冶跟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知道这时候若是不好的事便最好闭口不提,可是外头的人这会前来是不是不好的事他又拿不准,只得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恭敬道:“回圣上的话,皇后娘娘在殿外候着,言是来寻乐平公主的。”
宁云蓁手心一紧,下意识抬头看宁渊,竟见他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不达眼底地道:“那就将她唤进来。”
刚好人凑齐了,也省得他亲自派人去请。
崔冶应诺,目光落在台阶下那封染了血的奏章上,踌躇一瞬还是没有多嘴,轻轻地退出去了。
他方才余光瞧的分明,宁云蓁额角受了伤,虽不知是什么缘故,可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个好消息。
自打宁云蓁嫁入卫府后,卫府就好像多了个依仗也攀上了皇室,叫他怎么算计都要先掂量两分,难免畏手畏脚。
如今圣上同她起了囹圄,不管能不能殃及卫家,左右都没什么坏处,不如就这么等着,看后头还有没有什么好戏。
崔冶退出去后殿中重新寂静了起来,关于宁云蓁先前的那几句话,宁渊始终没有给她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