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陵州府台的确姓崔,流放的旨意也是朕亲自颁下去的,你这么多年潜藏在宫中,当真不是为了杀了朕给家中报仇?”
方才宁玠一走,他仔细想了想,当年的确是有这么一桩案子,只是他没往心里去罢了。
如今旧事重提,方知身边埋了这样大一个祸患。
崔冶摇头:“圣上是秉公办事,奴才何来的资格敢有怨言?若真有也是另有旁人,当年父亲拒捕,卫将军竟将父亲斩杀,要说奴才在这京城里可有何求,唯一求的便是找卫将军问个清楚罢了。”
宁渊微微惊诧:“竟有此事?”
“奴才不敢欺瞒圣上,奴才的确是对卫将军存了怨言的,至于这第二条罪名便是无中生有了,奴才在京城无亲无故,走在街上遇见哪个朝官不过是一同吃杯茶闲聊几句罢了,圣上若真不放心,尽管派人一查就是。”
他的神情无悲无喜,低眉顺目着继续道:“倘使圣上不信,那便是将奴才赐死,奴才也是绝无怨言的。”
宁玠今日突然将这些消息呈上去,无非是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可他同东宫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背后的人他只能想到是卫迟所为。
尚了个公主,背后便多了个依仗了。
他这使的是借刀杀人。
人都不在京城了,还要给他添堵,好,真是好得很。
可惜啊,他心底发出一声喟叹,他同那些朝官,还真没商量什么大事。
承乾殿里静了片刻,宁渊靠在椅背上,十指相抵,忽地问:“若朕要先将你押入刑部呢?”
他不是不知道他在自己身边陪了多年,用的也甚是得心应手,有时候一个眼色就能明白该如何去做什么。
正如崔冶也了解他,他向来是个不愿留任何祸患的。
优柔寡断重情重义,不是一个帝王所为。
崔冶闻言心中一凝,俯身道:“一切但凭圣上处置,只是奴才还有一个请求,希望圣上看在奴才尽心尽力侍奉多年的情况下能够应允。”
“你说便是。”
“不管圣上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奴才都希望还能与圣上再见上一面。”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