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蓁从未在卫迟眼中见过如现下这般的眼神。
没有惊艳也不似爱慕,倒像是全然的不可置信,其间还夹杂着一抹难以掩饰又小心翼翼的欣喜。
只有卫迟自己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的眼眶和呼吸全都变得滚烫,周遭的世界也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好似被切割成了好几个部分,天旋地转的,让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眼前这个女子的容颜,同卫敞给他看的那幅画里头冯后的容颜,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冯后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眼前的这一切仅仅只是他的错觉?
卫迟并未遮面,那提着风灯的女子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火触及他的眉目,亦是一怔,脚步也随之钉在原地。
周遭的一切声息都忽然消弭,她听见自己咚咚若擂鼓的心跳声,来不及分辨更多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来,堪堪在他面前停住步子,仰着头怔愣地瞧着他。
这寻常的几步路在她身上却并不容易,她微微喘息着,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有些急促地问道:“你如何称呼?”
这番变故让一旁的老妪和宁云蓁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来。
怎么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旧识?
可是年岁和地方都对不上啊。
风灯离得近了,宁云蓁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他二人并不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那女子同卫迟十分相似的一双漂亮凤目此刻含着几分悲悯之色,一双素手紧紧攥着身前披风的领口,倒像是极其期待他的回答。
这几乎如出一辙的眉眼,就算是虞氏站在这里怕是都没有这么像的。
虞氏难道眼前这人
宁云蓁猛地抬眼,心底有一瞬的寂静无声。
那厢卫迟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地轻颤:“京城卫家,不知夫人可曾听说过?”
那女子霍然抬眼,眼眶湿红道:“你你是方好的儿子?”
虞氏闺名方好,只有亲近之人才能知晓。
卫迟身子一震,心中的猜测几乎可以肯定了,神情也软了几分,摇头道:“是也不是,母亲同我说,她当年乃是受人之托,才将我养在府里。”
这话已说得十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