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多攒些银钱,好给女儿们找个户好人家。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在一天之内破灭了。
“因为我家中没有男丁,同村的几个叔伯总想着给我家过继一个孩子,可是都被我阿耶拒绝了。”白韵道:“阿耶说咱们家又不是甚大户人家,也没甚资产,过不过继打甚紧?可他们却不依不饶,总想着从我家占些好处,阿耶心里也清楚。他们要的只是我家里的几亩田地罢了。”
白琴也跟在姐姐后头嘀咕了几句,“二郎他们总是说我家是绝户,日后所有的家产都是他们的。”
“你要说的事和这些有关?”陆槐问道。
白韵点了点头,“起初他们只想着过继之事,奈何我阿耶坚持不肯,又有族中长辈从中调和,他们虽然心里想的紧,但也不敢动手,直到三个月前,我叔父家的大郎从外面回来,说愿意花每亩五十贯的价格买我家中所有的良田。”
“五十贯?”游璟惊讶地问道:“这里的田地竟然如此值钱吗?”
季素商道:“非也,这里的田地和旁的地方相差不多,大多在二十贯到三十贯之间,白家是因为家中是上等田,土地肥沃之故。”
“我更好奇的是田地怎可买卖?”陆槐声音低沉,带着迫人的气势,“还是说你家卖的是永业田?”
本朝律法规定凡十八岁以上的男丁,每人授口分田80亩、 永业田20亩,老男、残疾则授口分田40亩,寡妻妾授口分田30亩。
其中口分田不得买卖,老死或年过60者收归朝廷,而永业田则可以随意买卖、租售,传给后世子孙。
对上陆槐深沉的脸色,白韵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不是,是口分田……”
“若是某没记错,口分田不得买卖。”陆槐淡淡道:“你们这是明知故犯?”
“是。”白韵神色惨白,她深吸一口气道:“口分田不得买卖,是律法的规定,但律法也是有空子的,只要花些银钱,将永业田和口分田的地契调换,便可随意处置,这种事在我们那里很常见。”
季素商听到这里,也跟着道:“确实如此,其实这样的事在各个州县都有,各地县令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若非家中实在困难,谁会去卖自家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