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的是易容。
我们死士,什么都学,十八般武器,刀枪剑戟、斧叉鞭锤,就是不学医理、毒物、易容。
不学医理,很简单,怕咱们哪天偷偷研制出半月蝇的解药,不服管了。
不学毒物,很简单,怕我们哪天偷偷把主人药死了。
至于不学易容,按少主的话来说,就是学了易容,万一哪天我跑了,他找人去清算我,而我戴着一副人皮面具,人海茫茫,上哪去找?
所以我双眼一亮,找到了新的出路,学好易容术,再跑。
所以杜月瞳每日都会来离憎楼等我,我也从不失约。
有一回,她失了约,我便按照她给的地址,去菩提村找她。
那一日不巧,我的半月蝇犯了。
这个病发作起来,好似万蚁噬肉,烈火焚心,哪怕是圣人,也会被折磨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往日我发病时,少主若在身边,心疼我,即刻就能解。
但偏偏这个时辰,少主去上朝了,人不在。
我痛的发狂,一路乱窜,窜进一个农户家中,看见一个姑娘,沐在细雨里,身姿柔美飘然,正捡着地上的红果。
一袭青碧的棉布短衣,却衬得她如一株雨中绽开的越桃花枝。
我看见她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从身体里汩汩流出血水洒了满地,逐渐变得浓稠,我心中才平复了些。
可也只是平复了一瞬,她的父母,举起菜刀,冲了过来。
我看了看天色,黄昏了,雨却愈下愈大了。
对于数年刀剑舔血的我,他们如此,只是自己找死。
我并不想恋战,一把弦月挑拨了二人的喉咙,而后在他们三人的尸体前,蹲了许久。
谁叫我从小便是这样厮杀过来的呢,我唯一会做的,就是杀人啊。
而且,我虽然快被折磨疯了,但理智还是有的,不敢杀那些达官显贵,只敢冲进农户家中,还屠光了她的满门,有谁会替她们报案?
我将尸体藏了起来。
正好试试杜月瞳教给我的易容术。
我化作苏细巧的面容,而后,多以她的面貌行走。
然后每一次发狂时,都要杀一个年岁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