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奔着小姐爱听的话去说,哪怕是错,也是个小错,主子宽了心,挥挥手就过去了。
陆温挑了挑眉,又坐回高椅,莹白指尖轻旋于额,戏谑道:
“这么说来,你是倾慕于我?”
那小厮顿时汗流浃背,面色如死:“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还请三姑娘饶了奴才。”
北弥律法,为奴者,肖想主人则为重罪,当徒流三千里。
陆温眸中如蕴寒霜,冷声道:“容我提醒你一句,你能活到现在,并非是我心善,而是我初入府中,不想见了血腥,扰了父亲。”
那小厮怕的浑身抖颤,啪嗒几声,连连叩首:“小的日后一定好好当差,再不敢怠慢主子。”
其余二人,终究是见过些风浪,知晓些宅内恶事的,见了这小厮的模样,无不嗤笑。
那年长些的老妇,还翻了个白眼,狠话罢了,当谁不会放似的,暗骂他是个孬种。
虽跪着,却是一屁股坐在了雨水里,姿态闲散,打着哈欠。
陆温道:“你先下去,其他人留下。”
那小厮原以为自己惹主子发了怒,最少也要挨上几棍子,好在诸人面前立个规矩。
万万没想到,这么轻易便将他放了,一时欢喜,又连连叩了好几个头,就冒着雨,退了出去。
那仆妇本是三姑娘的乳妈子,只是三姑娘早早便被送去了道观清修,没落个什么好差事,被打发来了这院儿里烧火做饭。
份例少,便也罢了,旁的奴才,若是逗得主子开心,还另有赏。
偏偏自己家的主子,是个病西施,常年卧榻便也罢了。
娘家算得上是一贫如洗,偶尔还要靠三姨娘的份例去接济。
遑论她们这些下人。
是以,她也就想着,得过且过,能混一日是一日。
陆温上前,立于檐下,长裙铺迤,眸若湘水,盈盈春波。
她弯着腰,微微含笑,嗓音细而柔和。
“严嬷嬷,瞧您这样,可是累了?”
那严氏瞧她面色温和,揉了揉腰,倚老卖老着说:
“哎哟,我的祖宗啊,您可不知道,当初为了给您攒两口奶水,我连自家宝儿的乳水都是克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