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挪开视线:
“可,梳拢那夜,即便来的不是你,只是任何一个人,无论高矮美丑,无论他是权贵,还是走卒。”
“我依旧会坦然的迎接他。”
比之被揽月阁的手段彻底驯化,不如说,她已经放弃了自己,放弃了自己的自尊,自爱,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已然为妓的命运。
谢行湛一震,心底刺痛无比。
比之心痛,他从未纾解过,所以不得门道,只能极其粗暴的对待它。
他拿捏不准力道,以致浑身都痛,一丝欢愉也无。
又或者说,这只是他对自己,将她投入教坊司的惩罚。
“为什么不逃?”
陆温鼻尖微涩,凝目远望窗外幽幽夜色:
“若我逃了,陆家通敌之名,就彻底坐实了。”
他红着眼眶,素来理智清醒的头脑变得混沌,下手时也变得不择手段。
他仰起头,浑身气息冰冷,发出最后一问:
“所以,你把每一次,都当作交易么?”
她垂目,将自己从锦被放出来,赤足下地,入了浴房,将他拉起来,为他合拢衣袍,带入书案前。
谢行湛早失光明,世界漆黑一片,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丝滑轻透的东西,缓解了他的热浪。
大约是一张柔软的绢帕。
她试探性的,莹白指尖,隔着一张轻透的丝帕,轻轻的逗弄他。
“揽月阁有一项,便是与客人扮演恩爱夫妻的戏码,谢大人付了价钱,我自然要扮演好大人的爱妾,宠妾。”
只是瞬间,他便轻易被带入了只有她能带给他的炙热与快乐。
他唇边溢出一声闷哼,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抽离了出来。
“我是人,不是为欲而生的兽。”
入了揽月阁之后,她的前半生,只想从泥沼里逃脱,而她如了愿,逃了出来。
可她的身上,仍旧带着教坊司妈妈刑余的手段,惩戒的疤痕。
真正的陆云栖,已经死在了刑部的监牢里。
她高傲骄纵,气势凌人,哪怕与他欢爱,也从不落下风,事事都想压他一头。
却只是为了掩盖她的‘自轻’‘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