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陆家女,秦女何其无辜,要因父罪,再入冤狱,再淌一遍她走过的荆棘血路。
思及他所言所行所为,陆温心如刀割,再难隐忍,如珠泪滴,潸然而落。
是了,是了。
北弥小皇帝四字安了君臣民心。
“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
自然是红莲地狱,迦蓝祭塔死谏之时,靖安将军因独子受困中都,性命掌于东宫,不得已与皇后一族虚与委蛇,共同谋害懵懂孩童的真相。
至此,南凉四将,全部陨落。
而后,没了四将支撑,南凉开始真正的衰败。
“他当真以为,这天下,是他想如何,便如何么?”
苏宛直直盯着陆温,眸底透出寒芒:“即便靖安将军威名依旧,三将已折,北弥依旧胜出许多,可他又做了什么?”
他面色冷峻,目色更为凉寒:“陛下旨意,是要将你束颈以待,挂在祁州城头,迫使宋兰亭退兵。”
“可他……”苏宛冷笑,“不仅没有杀你,还将祁州要塞,拱手送还给了南凉。”
“情之一字,叫他忘了自己的责任。”
陆温握拳,心神颤动,久不能语。
他长叹,背对着她坐下,羽睫低垂,轻轻的笑:
“还记得,我与昭雪的家乡,在一片蓝色冰川之后,天色清而透,温而润,山岩溪流,淌淌而下。”
“两只白鹭,从涓涓溪流中悠然而飞,由低至高,跨越昆仑,我瞧着它们飞得愈发高,俯瞰秀丽山水,人间春色。”
“便也想着,我与昭雪,有朝一日,也要成了那雪鹭,跨遍山川云海,阅遍人间无极。”
他抬起头来,自嘲的笑了笑:“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太过儿女情长,不是一统江山的料。”
陆温盘腿,坐在地上,低声道:“他是不是,暂且不论,可你凭什么认为,薛雅之是?”
苏宛平静道:“至少他对南朝的将军,没有半分怜悯。”
陆温也道:“依你之见,是因乌行雪瞒下了靖安将军之事,才造就了朱雀营将士的悲剧?”
“难道不是?”
陆温摇了摇头:“我且问你,南朝换个将军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