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猜的出来的,但猜出来了,也不能说。
陆温面色如常,恭谨答:“还请殿下赐教。”
他掩唇咳了咳,面色掠过一丝酡红:
“本王幼时想做女子,父王不让,非要本王做个男儿身,本王想反抗,所以在十岁那年,预备切了底下的孽根。”
陆温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成了吗?”
这话实在大胆,但薛雅之来了崇文馆多日,除了烦她,倒也没做什么对不住她的恶事。
“没成。”
他微微一笑:“快成了。”
陆温挑眉,斟酌了半晌,缓缓问:“这么……私隐的事情,您为何,要告诉我?”
几个月前,他还恨不得弄死她,再弄死谢行湛。
何况,切下孽根这事儿,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他如此好面还嗜杀之人,竟一夕之间,转了性子,肯拉下面子同她说自己身缺私隐。
实在太过诡异,实在不得不防。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神色略有犹疑,半晌后,正色道:
“昭雪说,待我求得了你的原谅,他有法子,为我医治,让我做回正常人。”
他顿了顿,神色微暗,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你知道,一句做回常人,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陆温心下一怔,才发觉他背负的秘密,实在是太多。
来自身体的异样,旁人不知,他却日日如履薄冰,既要掩盖,又要承受。
燕王为他铺平道路,给了他最好的身份。
可身份,却是桎梏他的关键。
因为薛灵安之子,自幼便要背负其父统一南北的遗志。
除了父辈的桎梏,太多太多的北弥百姓,将他奉作北弥战神,自然也期盼着,他能够叫这天下永无战火。
因为他的身份,因为百姓的期盼。
他必须高大,必须挺拔,必须狠辣。
必须扮演一个让人安心,战无不胜的将军,一个铁面无私,冷血无情的嗜杀之人。
可没有人问,真正的他,喜欢怎么样的自己。
此刻,他着的是女装,虽然有些怪异,但细细看,神情平静,语调轻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