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幽邃暗眸带着几分释然。
陆温心境也开阔了许多,她朝薛雅之拱手作揖:
“先前,我与王爷有些隔阂,以至于有些话,我是本着气死你去说的,并非我的本意。”
她顿了顿,轻声补充道:“我从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堪的隐秘,做男子也好,做女子也好,本就应该一切随心。”
他眉头一动:“燕王妃这是原谅我了?”
陆温点头:“请王爷安心便是。”
她先前那一出从南朝编排薛雅之,狸猫换了太子的折子戏。
自薛雅之南北一统后,山河一统的荣耀,就彻彻底底将那些个人私隐,掩盖了过去。
如今的薛灵安之子,依旧是那个风光霁月,承父遗志,为生民请命的儒将。
那些不堪的传闻,只是南朝拼死挣扎,给英勇伟岸的大将军,泼的一出脏水罢了。
而他为了做回常人,宁愿放下一切荣光,一切富贵,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应下呢。
他终于可以了了日夜夙愿。
而昭雪,也以最好,最温和的法子,将与南安王的针锋相对,扭转局面,化解了一场兵戈,也再次挽救了数万人的性命。
陆温默默叹息,谋臣不愧为谋臣,最擅攻克人心,思虑高瞻远瞩。
又或许,他入崇文馆,如今殷切对她,亦是昭雪布局之中的一环。
毕竟,在崇文馆内,民女,商女,官女,读同一诗书,习同一经略,无论是粗布衣衫,还是锦衣华服,所学之用,皆为报效家国。
他即便想要做回常人,也不想放弃权利,因而,崇文馆是他再次入仕的契机。
以及,她至少不用想着,阴谋与诡计,何时到来了。
她如此想,时间如白驹过隙,下了学,同窗熙熙攘攘出了馆。
她也起身,向薛雅之行礼告退。
谢行湛依然守在门口接她,只是二人将将上了马车,有位小童送来一封书信。
陆温将之打开,果不其然,是熟人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