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浓稠如墨,双眸狭长,英挺的鼻梁下,薄唇略带苍白。
今日的他一身素袍,绶带束腰,纵使受了伤,可只要站在那里,仿佛有一束光打在身上,病弱而矜贵的气质,温润如玉,极具存在感。
正是肃王世子,裴远廷,字禛玉。
“听闻云家要换人,料到母亲会发怒,过来劝一劝。”
“劝?”肃王妃抬眼看他,难以置信道,“昏迷之前喊着非云薇不娶的,难道不是你?现在你来劝我,你想劝我应下什么?”
“那行啊,反正都是云家嫡女,只要你愿意尽快添个孙儿,我倒是无所谓的。”
“母妃误会了。”裴远廷被搀扶着,坐到檀木椅上。
骨节分明的手掌端起茶盏,润了润喉,方道,“除了云薇,我不会与其他人订亲。”
肃王妃气极,“那你准备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快被儿子整疯了。
至今也还没闹明白,这云薇不是跟慕长缨情同姐妹吗,到底什么时候把她家禛玉的魂儿给勾走的?
虽然她也乐见禛玉与慕家撇清关系,可没想到,云薇居然是庶出!
“听承恩侯这话的意思,定是何氏发现被那苏氏算计了这么多年,如今,不肯将云薇认作嫡女!”
“是又如何?”裴远廷却不以为然。
她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难道,你还想让一个庶女当肃王世子妃不成?是不是想气死我?!”
裴远廷狭长的眸子低垂着,始终没有正视肃王妃。
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沉下,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半晌,终于轻道,“此事母妃先应下,待孩儿来处理。”
肃王妃却放不下心,“你说得倒好听,你这好不容易才养回身体,偏要瞒着我偷偷跑去仙乐阁寻欢作乐,要不然,也不会遇上云三那挨千刀的冷血疯子,还让他伤成这样!”
“昨晚要不是你拦着,我非杀到承恩侯府去,向他云京泊讨个说法!一个骠骑将军,连世子爷也敢打,真是翻了天了!”
他以为不打脸就不是以下犯上了?
裴远廷默了默,“至于我与稷允的事,母妃不必理会……”
稷允,是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