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吓得浑身颤抖,头磕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说。

    谢妙仪继续笑道:“我身边的几个大丫鬟,我都早早替他们去了奴籍嫁出去。如今剩下一个,我也一直在替她相看。什么管事不管事的,说到底都是奴才。要我说呀,就算她们嫁不了读书人,也要嫁个清白人家。我给置办好田地,让她们在外头自立门户。一家子都可以继续回到我身边做事,但到底是自由身,男子可以科考,女子也能叫个嫁个清白人家。侯府的规矩真大呀,这么多年了,婆母也没放嬷嬷个自由身。”

    钱嬷嬷咬咬牙,赶紧表忠心:“夫人明鉴,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慧姨娘心术不正胡言乱语,老太太有病老糊涂被蒙蔽情有可原。钱嬷嬷心明眼亮,要是听信慧姨娘胡乱攀诬的话到外头胡说八道……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万一有人追根溯源,不知道嬷嬷打算怎么说?实话实说原本倒也可以,只是这谋害主子的罪名,嬷嬷一家肯定是逃不掉的。老夫人如今病成这样,恐怕无法为你做主,也很难被问责,只能由你这个刁奴来担责。你一把年纪不怕乱棍打死,就是不知道你那七个儿女七个孙子怕不怕……”

    谢妙仪不冷不热留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钱嬷嬷身为周老夫人的心腹,很多事情她心里肯定有数。

    但是谢妙仪真不在乎。

    老太婆和周帷一脉相承的刻薄算计,从不善待身边的人。

    这么多年了,钱嬷嬷依旧是奴籍,一家子十几口的卖身契已经被谢妙仪收拢捏在手里。

    再加上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周老夫人谋害儿媳在先。

    只要提起谢妙仪谋害婆婆,那这事必定会被捅出来,身为帮凶的钱嬷嬷肯定也逃不掉。

    跟在周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她不是个蠢的,自然知道怎么选……

    “妙仪……妙仪……我的好儿媳去哪儿了?吃酥饼,我想吃酥饼……哦,吃饺子……冷,吃饺子……”已然痴呆的周老夫人完全听不懂两人究竟在说什么,躺在床上呆呆喊谢妙仪的名字。

    “哎,老夫人您何苦?夫人以前多孝顺,处处为这个家着想。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您非要弄成这样……”钱嬷嬷叹息着摇头,又无奈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