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冒出一首从未读过的诗:“着雨胭脂点点消,半开时节最妖娆。
雨后海棠是个什么模样,她今日算是看到了。
“你、你怎么自己掀盖头?”周敞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元亓整个人,比之两月前,大福塔下,后花园见面之时,好像又消瘦了一圈。
元亓抬起眼眸,满眼晶莹似有霞光射出,凝向周敞,一张口原本清越的声音夹杂了太多情绪:“奕王殿下既是为难,也不必勉强。”
“你生气了?”周敞不敢去看元亓,就是觉着对方必然愤怒,等这一刻也等了许久。
元亓不回答,从喜床上自行下来,腿因为已经坐麻,险些跌倒。
周敞下意识相扶。
元亓不动声色避开,长身而立,一身凤冠霞帔在红烛之下流光溢彩,却似乎也代表了主人的愤怒。
周敞被元亓气势所迫,下意识又后退了一步,一个多月来的心虚加自责再也压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早该去向你解释,只是碍于礼法,不得相见。你听我说,我……”
“不……”元亓亦深吸一口气,似也忍耐到了极点,不等周敞说完就打断,“奕王殿下,既然你我今日已经奉旨拜堂成亲,那么我也要把话说清楚。”
“啊,你要说什么?好,你说……”周敞想扯出个示好笑容,但失败了。
没想到,她比元亓还不知所措。
“殿下请坐。”元亓有渊渟岳峙的气势。
周敞直接矮了半截,依言坐去了八仙桌旁边。
元亓则转身一步步走去梳妆台,缓缓坐下,开始卸下头上的凤冠和朱钗。
那凤冠上镶金佩玉,插满珍珠和翡翠,极为华丽,却更显今夜的荒诞。
周敞本在心中佩服元亓这个时候能够如此淡定自若,却在看到她颤抖的双手,半天摘不下凤冠的时候,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