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母亲在天之灵不再担心。”元亓的声音清越缥缈,又带着绵绵的思念与感伤。
周敞隐约想起,似乎什么时候,元亓似乎提起过一次,却又不能确定:“你的母亲,她本也爱做生意吗?”
元亓轻轻摇头,还是望向车窗外,仿佛陷入回忆:“自打有记忆起,我就深得父母疼爱,从小跟着父亲做生意也是一点就透。可是母亲却常常遗憾我不是个男孩,不能继承家业独立门庭。母亲她虽然生于平江祝氏那样的大户人家,却还是不免看多了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那有什么意思?”
她好像在自言自语,周敞就陪在旁边听着。
“母亲一直担心我一个女儿家不能独立支撑,会受人欺负。于是我就学做生意,想要证明我并不比男儿差。可是,母亲直到临终前还是担心,担心我嫁人、担心我生子、担心我没有依靠,担心我不能……,这一切的担心都是因为我是个女人。女人,即便已经生在了这样的家庭又如何?”元亓越说声音越低,到了最后几乎清不清。
周敞听着听着也不免心有戚戚。
元亓喃喃半晌,忽然回头凝向周敞:“殿下,你说,这个世上有女人能靠得住的男人吗?有女人能靠得住的娘家吗?有女人能靠得住的婆家吗?又有女人能靠得住的事业吗?”
“这……”周敞答不出来,很早她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干巴巴安慰一句,“你一直都是元家的少东家,你不用靠任何人。”
“少东家?”元亓凄然一笑,“没有爹爹,我算是什么少东家。没有元家,我又算什么?”
秋虹潋滟的眼眸中泛出落日红霞般的破碎,周敞从未见过这样的元亓。
她有股冲动,很想对这样的元亓说:“你还有我。”
但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因为她根本没有资格。
元亓凝望着周敞良久,终是落寂一笑,渐渐闭上了眼眸,头一歪,栽在了周敞肩膀上。
元亓是真的醉了。
车窗外灯火阑珊的光影划过元亓莹白如玉,又白里透红的脸颊,近在咫尺,奕王的心神一荡,就想亲上去。
周敞吓了一跳,赶忙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