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安慰,忽然瞧着元亓的手帕颜色眼熟。
蓦然一怔。
那不是留给元亓做纪念的,奕王生母兰妃生前所绣的手帕吗?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元亓的眼泪却再次流了下来。
瘦猴解开周敞玄色外袍的腰带,露出里面裹得严严实实的纱布,白色的纱布早已被血浸透。
“没……没什……咳咳……”周敞回过神儿来想安慰一笑,结果失败。
“别……”梅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声音轻得像在天上飘,“殿下的纱布还是不要在这里解开,下山路上颠簸,恐怕还要撕裂伤口,造成失血过多。”
“你说的也有道理,”军医眉头紧皱,犹豫了一下又对周敞禀报,“殿下,纱布还是先不要解开,难免下山路上颠簸,先将殿下抬下山,马车上更平稳些,也好重新换药。”
“好、好……”瘦猴不等周敞发话,便张罗着抬起肩舆,匆忙下山而去。
周敞缓过一口气,就还惦记着荣王那边的情况,拿手往回指:“等等……他们、他们全抓起来……”
瘦猴就替自家王爷回头瞧上一眼:“王爷不要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又有高哥在,必然一个不漏全部抓获。”
“对……就是这个意思,把命令传下去,我、我要活口……”周敞一旦放松下来,就因失血过多而逐渐精神不济。
瘦猴转身大声朝高远大喊了两遍,然后也不管高远那边是否听见,催着抬肩舆的士兵往山下走。
元亓也不关心战况,眼中只有周敞,一只手握住周敞的手,跟着肩舆快速往下走。
周敞浑身发冷,手心湿凉,被元亓的手握住,一股暖流直抵心头。
耳边元亓关切的声音问:“你怎么伤得这样重,到底是怎么弄的?”
周敞强撑着心神,眼皮却无比沉重阖了下去,更没力气回答。
瘦猴快步跟在肩舆另一侧,也就将事情大致讲给元亓听。
临国佑安三十天七年,六月十一日,也就是赶往凤鸣山赎人的这个凌晨。
这也是原定临军与蜃军最后一战的日子。
卯时未到,天色漆黑,周敞从胡思乱想中抽出来,自行起身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