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就不放心:“不,我过去瞧一瞧。”
钟与的营帐同高远的帐篷都一样,均安排在距离奕王主帐不远的地方。
几步就能看见。
黑夜中,钟与的营帐内一盏孤灯闪烁。
周敞快走了两步,来到钟与营帐门前,一掀门帘径自走进去。
营造内,昏黄的灯光下,景姑姑正独自坐在钟与床边。
军床上,钟与平直的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薄被,头脸却已经被一块白色的绢帕盖住。
“钟先生……”周敞茫然叫了一声,希望是自己会错了意。
景姑姑已经站起身来,脸上的泪痕尚未凝干,哀泣道:“王爷,钟先生他去了。”
周敞脑子空白,全身麻木,想要挪步到钟与床前,却是往前一摔。
“王爷……”瘦猴手疾眼快扶住周敞。
景姑姑也过来,两人一块儿才将周敞扶到床边位置坐下。
周敞瘫坐在床边,伸出手想要掀开白绢帕瞧上一眼,但手到了白色绢帕边缘却又滞住。
瘦猴在一旁轻声问:“景姑姑,钟先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早上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地睡着,怎么就……”
景姑姑还带着抽泣:“说是好好的,也就是一直昏睡着。就在王爷赶去凤鸣山之后没多久,钟先生却突然醒过来,醒过来之后,看气色倒好像还比昨日更有了些精神。钟先生有了点儿精神,就问了战况和王爷的情况,我便跟门口的守卫打听了一下,回来一一告知,他听过之后,忽然让我去给他找纸笔,说要写字。”
景姑姑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瞧一眼瘫在床边的周敞。
也不知道周敞有没有在听,但这番讲述显然就是讲给她的。
周敞却始终低着头,胸口憋闷得厉害,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憋闷。
一手死死抓着床单,想要掀开绢帕瞧上一眼,却又怎么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