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续不客气地说道:“妾通奴婢,何况连妾室都算不上的外室。”
雍修远的脸上掠过一抹苦笑,缓缓说道:“以律法论,奴婢有罪,其主不请官司而杀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徒一年。”
“何况其中还卷进了一位良家子。”
裴续也就是多年修养,才没有当场翻白眼。律法是这么写的,但又有几人真把它当回事。
奴婢可以不管,但事涉其中的良家子不能不顾。
白隽问道:“冯将军性情直率,与他父亲一般无二,没什么坏心眼,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
你坑人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承受得住,冯睿达那班难缠的亲戚。
雍修远横下一条心,仗义执言道:“此事我个人非常同情冯将军的遭遇。”
冯睿达若在场,非得被激得跳起来。相较于被人憎恶,他更难以接受的是被人同情。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只要让人心生畏惧便足够了。
雍修远继续说道:“她那外室原本与人谈婚论嫁,孰料冯将军横刀夺爱,将人强纳了回去。”
“一对小儿女藕断丝连,还是没瞒住冯将军的眼睛,如今已是大刑加身。”
裴续原本是悠闲地喝酒润口,闻言一口喷出来。五官扭曲在一起,怔怔地盯着雍修远看了半晌,咬牙切齿却不负责任地说道:“这种事,打死了也不冤!”
雍修远恶意藏都藏不住,非得拿良家身份做幌子发难。律法是律法,人情是人情。
民间惯例是如何处置的?民不举官不究,遇上这种事,连官府都不敢随意插手。
至于过官之后再仗杀,冯睿达怎么可能过官?
雍修远非得将这件不光彩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冯睿达没脸面,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席间其他人纷纷低下头,八卦也得分场合分人,此刻他们恨不得自己能有一对听不见的耳朵。
私下处置那对狗男女,不合律法;若想处置就得过官,丑事就捂不住了。
冯睿达面前全是坑,不论往哪个放向跳,都得栽进去。
白隽相较于裴续要含蓄许多,慢悠悠地说道:“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怎么“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