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法国带过来的好东西,原产地是德国,听说那边的家具商用了种独特的方式,让绵更有弹性,能提高睡眠质量。可她环顾一周,这床似乎只有李在睡,章片裘打了个地铺。这个从东方来的人,喜欢睡硬铺。
“你说,他们既然这么有钱,为何离开故土来英格兰,在这里卑躬屈膝的,何必呢?”琳娜倒到了床上,翻了个身,单手撑着脸,问道。
“不太清楚。”
他心里大概是知道的。
爱新觉罗奕劻,在大英博物馆的存款有据可查就高达712万英镑,在德国、法国包括美国花旗银行均有不知数额的存款。
不止奕劻,其他亲王也疯狂将财产转移至国外。
不过现在才1860年,奕劻他们对海外的情况还很陌生。想来,这温家父女是来给他们铺路的。
“买卖文物,最能接触到这边的权贵,且与金钱息息相关……”章片裘站了起来,踱步至窗前。
大英博物馆门口陆陆续续地有人离开,傍晚了,该闭馆了。
能在闭馆后还被接见,开张时又请来记者且送花,想必,温家父女送的礼远超那章老爷。
“得靠自己人。”
“自己人?”
“对。”
“大清国人?”
“当然。”
章片裘回答得很干脆,正如方才琳娜回答他时,那句‘在英格兰,不靠白人靠谁’的自信和笃定一般。
英格兰的工厂真得整治了,黑烟都飘到房里了,琳娜觉得内心一股堵塞涌起,有点难受。她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白皮肤,虽说她有着东方人的黑头发,但到底不算大清国人,也不算自己人。
“还有你。”章片裘并未回头,说道。
短短的三个字,却如同一击铜锤,像教堂的钟鸣,像吃饭前的悦耳手摇铃,像春风,又似秋日疾风。
琳娜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扬了扬。
英格兰的工厂真得整治了,黑烟都飘到房里了,让人眼睛都有些酸胀,琳娜心想。
“我可不是你的什么自己人,我是合伙人。”她昂起头,眉眼俱笑却倔强抿嘴。
李扛着少年进来的时候,只觉得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