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予安一动不动,任由陶予平抱着。
他眼前闪过一幕一幕。
“二公子,您是主,我是仆,人前我们可以以母子相称,但人后礼不可废。”
“二公子,您快吃,嬷嬷今天卖了绣品,挣了不少银钱呢,特地买了半斤肉给您补补。”
“娘,您也吃。”
“嬷嬷不喜欢吃肉,您吃吧。”
“二公子,咱们终于攒够入学的银钱了,可以送您去私塾了。”
“二公子,您的大名叫陶予安,嬷嬷不识字,只听夫人说希望上天赐予您一世安好。”
“二公子,您回来啦,怎么样,有他们的消息吗?”
“娘,又让您失望了,没有任何消息。”
“唉,也不知道老爷夫人他们如何了?”
“嬷嬷不行了,不用治了,有那些个银钱,留下来给韵韵买好吃的吧,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到老爷,夫人,大公子,还有……”
“二公子,若是,若是,有,一天,您找到了,他,他们,就,就到,到我,坟坟前……”
往昔如浮光掠影,在陶予安心头翻涌。
乌嬷嬷临终前的期望与不甘,令陶予安的心犹如被锥子刺痛一般。
“娘,娘啊……”
他“扑通”跪到地上,回抱着陶予平嚎啕大哭。
【呜呜……哎,哎,套路不对啊,这是什么情况?】
【我爹不是应该说:大哥啊,我的大哥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怎么到我爹这儿变成哭娘了?】
抱头痛哭的陶予安和陶予平,身躯微微一僵。
二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目光交汇中,陶予平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陶予安却仿佛洞悉了一切,满脸惊愕地望着陶予平。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嘴唇微动,无声的问:“您能听到刚刚的说话声吗?”
陶予平犹豫了几息,点了点头。
陶予安了然。
果然,有自家血脉的人都能听到乌丫丫的心声。
不对,自己的小孙子好像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