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与李澈相伴,平日虽总是笑语嫣然,与李澈亲如一人,可心底里,却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自卑怯懦。
虽说梁洛瑶也是个美人胚子,可与李澈那仙风道骨、飘逸出尘的气度相较,仿若明珠蒙尘,黯淡可不止一分。美人之间,即便情谊深厚,有时也难免相互比照,李澈虽说双亲已逝,可周遭的姐姐长辈疼她至深,恨不得将世间好物皆予她。
这些梁洛瑶俱看在眼里,说不艳羡,那是假的。她自出生便未见过爹爹,母亲又早亡,流落街头,靠乞讨打劫为生,好容易结识李澈这群人,心中欢喜是真,可她亦盼着能有个疼爱自己的父亲,这大抵是漂泊至今唯一的心愿了。
杨炯听了她这番话,蓦地生出同病相怜之感。想当初自己初至大华,亦是这般心境,直至遇见心爱之人,诸多生死兄弟,恩重如山的长辈,这颗心才算有了归处,那种无处依托的失落,杨炯感同身受。
念及此处,杨炯含笑道:“给你们俩多挑些厚衣裳,北地寒冷得紧。”
言毕,擦干她的眼泪,牵起二人径往绸缎庄而去。
梁洛瑶闻得这话,先是一怔,继而破涕为笑,高声道:“杨大哥最好了!”
杨炯忍俊不禁,心下暗忖:到底是小孩子,好哄得很。
“少爷!” 张六娘见着杨炯,疾步上前,恭敬行礼。
杨炯微微点头示意,吩咐道:“你俩多挑几件厚衣裳,我去去就来。”
言罢,又嘱伙计照应两个姑娘,自己则随着张六娘往后头布库走去。
这绸缎庄的布库宽敞得很,在长安城中亦是数得着的,里头收纳了大华各地的高档布匹,乃是世家小姐订制成衣的首选之地。正因有着这般丰厚的储备,方能提供多样选择,确保制作的快捷,这两点,恰是陆萱经管绸缎庄时着重强调和营建的关键。
杨炯望着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昂贵绸缎,脑海中便浮现出自家那林下风致的贤妻,她素日极重仪态,往昔皆是一日三妆,可后来为了省钱,不单衣裳改了又改,连饮食都削减不少,听得这些,杨炯恨不得立时奔赴江南见她,心疼不已。
“少爷,您给的设计图,织工们已然赶制出衣样,您瞧瞧还有何处可改进。” 张六娘边说边引着杨炯至衣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