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十八岁,小小的年纪,不知是以前经历多少,才能养出这样强大又可怕的自制,来维持这种冷静?
阮星澜盯着盯着,忽然又想起她两次逗耍他之后那飞扬的眉眼,和明媚慧黠的眼底眸光。
那才是她本该活灵活现的模样。
可是那样的鲜活太少。
她冷静的样子更多。
还有极少两次露出绝望,恰好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在无意间碰触到了她心底最细腻隐晦、不为外人道的情绪,且参与了一二,生出了几分微妙的怜惜。
现在看着她身子瘦削,孤零零地站在山石上,随时要被风带走的模样……
阮星澜心底难以抑制地冒出更多的怜惜。
怜惜……
好像对他来说,是一种久远的,还很新鲜的感觉。
瞧瞧,他自己尚且不知过去将来,一切都是空白,不可怜可怜自己,倒是先怜惜上别人了。
一声轻叹不觉出口。
“谁?”
立在夜风之中的阮江月骤然回头,眸光如利剑一般,直射向阮星澜停留的位置。
“是我。”
阮星澜从阴影下走出。
阮江月语气阴冷:“你跟踪我?!”
“……”
阮星澜抿了抿唇,没有回应。
唰!
阮江月抬手一招,石头缝隙之中一根枯树枝落到她手中。
于此同时,她纵身一跃,落到阮星澜面前,树枝往前刺,直接点在阮星澜咽喉处。
她的声音异常阴冷,带着几分杀气:“你是不是以为,你帮了我一点忙,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你就可以跟踪我,窥探我,自以为是的安慰我?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随着话音落下,她手中枯枝往前半寸,带着不容忽视的劲道,杀气变浓。
阮星澜微惊。
他毫不怀疑阮江月手中的枯枝会随时穿透他的咽喉,取他性命。
这一瞬,阮星澜下意识地想震断阮江月手中枯枝。
他不是做不到。
但只念头起了一瞬后,便被他打消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