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星澜答应了阮嘉,今日就走,那便不好拖到明晨。
所以,阮江月没有说什么。
她亲自送阮星澜出了城,到了前往北境的驿道,两人前后下了马。
阮江月牵着阮星澜到了驿道边的草亭之中,拿出一根发带。
“原是打算在上面绣一些东西的,可是刚只做好了带子,还没想好绣样,便要分开了。”
她踮起脚尖将发带往阮星澜发髻上绕。
阮星澜低头配合。
阮江月手指很灵巧,三两下翻转便将那淡青色的发带捆好。
她左右瞧了瞧,浅笑道:“虽然朴素,但看着还好……嗯,你先戴着,我在定州总归空闲,闲暇时多给你做几根。
到时我去北境便给你带去了。
还有让绸缎庄做的那些衣服,我去时也给你带着,咱们日日换着穿。”
阮星澜低应了一声好,抬手将阮江月揽入怀中。
他自醒来便与阮江月在一起,所经历的一切也全部与阮江月有关,喜欢她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今到了分别之时,心底不舍积压。
其实先前湖心亭中已经做过道别,原是不该如此缠粘,搂搂抱抱不放手。
可看着她浅浅笑着为自己系上发带,阮星澜心中不舍陡然疯长……这一刻,真恨不得直接带她一起离开。
但又太过清楚不能那么做。
阮星澜心底苦笑一声,揽住阮江月的手臂不觉间就用了更多的力。
只是又明白那些不舍的话语怕是惹得阮江月也会更伤怀,他便只能低唤了两声“年年”,再无其他言辞。
阮江月柔顺地伏在他身前,低声喃喃:“真的很奇怪,我们认识时间并不久远,甚至你一切不明。
我这样谨慎的人却偏偏会这样喜欢你,喜欢的如此难舍难分。
这是缘分吗?”
阮星澜说:“大概是。”
他虽失去记忆,但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与她在一起时的这些感觉。
时而紧张时而欢喜。
时而酸涩时而彷徨。
时而激动,时而又得意。
这若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