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用了晚饭换了衣裳,阮江月又是百无聊赖,便到榻上懒散坐下,随手拨着琴弦。
她不会弹琴,不懂机巧。
拨动琴弦之后,那琴音粗噶的嗡嗡作响,实在难以入耳。
她却一下又一下,拨的乐此不疲。
拨了一会儿,她枕着手肘歪在小方桌上,手指摸着琴弦玩儿,眼神却早已毫无焦距。
琴弦在她的眼前变得逐渐模糊,朦胧片刻后,逐渐勾勒出阮星澜静坐抚琴的模样,随意,从容,雅淡,清俊……
姑姑阮嘉前去看望梁妈妈的那几日,她练剑,他抚琴,简简单单的时光,如今却回味无穷。
这时,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绮思。
阮江月回头一看,是婢女在搬院中花草。
如今天凉了,养在院中的花草绿植夜间需搬到暖房之中,不然可要冻坏了。
她静静地隔窗看了会儿,起身回榻上躺下。
白日里练武时间太久,她身体其实已经有些疲累,躺下没多会儿,就神智混沌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人低声唤她。
“年年……年年……”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阮星澜正端坐湖心亭中抚琴。
琴音悦耳好听,边上轻纱飞舞,起起落落,湖面上水莲盛开,一大片一大片,鲜艳美好。
“你回来了?”
她惊喜地低呼,提了裙摆小跑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
阮星澜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心。
然后笑容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飞掠而出,从湖面上踏水而过,落到藕花深处的小船上。
他带她弯身入了船舱。
还没站稳,她便被他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他说:“我想我能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能为你负责。”
阮江月怔愣,伸出手想回抱他,却抱了个空。
阮星澜不见了!
她左右四顾,却惊愕地发现,这里哪是什么小船船舱,而是北境战场!
周围尸横遍野,箭雨漫天,喊杀声响彻云霄。
阮星澜身披铠甲,手握长枪被人围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