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回到京城之后,第一次显露如此锋芒,不再是凡事无所求的淡薄之姿,真正有了天纵英才永安王的气派。
那样的气势迫的南陈帝呼吸紧绷,面色僵硬,“你、你曾经说过你只辅政,你不会——”
“我是说过,那前提是南陈有一个清明的朝廷,百姓能和乐,可如今南陈千疮百孔、朝堂乌烟瘴气。
这样的南陈我无政可辅,那就只能改天换地。
我也有这个底气,去做。”
南陈帝难以置信地白了脸,脚下踉跄后退数步,才扶住窗棱站稳。
霍听潮缓缓上前两步:“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一直很好奇,也一直没机会问,今日倒想问问陛下。
当年你扶我上位辅国,让我手握军政财事第一手的权利,你真的不曾怀揣忌惮,夜深人静时不曾夜不能寐?
那龙骑军之事,皇后的所作所为,陛下是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您真的毫不知情?还是——您看到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其自然?”
南陈帝呼吸急促,双眸瞪大,面色白中带灰,“我、我……”
霍听潮又走近数步,垂眸看着南陈帝,犀利地问道:“你不愿意处置皇后和殷家,是真的那么回护皇后?
还是你也怕,再挖下去挖到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比如各州府加征赋税,每年搜刮大量民脂民膏,那么多的银子,是都只用在皇后和殷家了吗?
陛下你一文银子都不曾过手,是吗?”
南陈帝双膝一软,跌坐在地。
面对着霍听潮如此淡定的神色,如此尖锐而犀利的问题,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霍听潮一字一句,平静道:“凡事让殷家和皇后冲在前头,有任何错处,百官和百姓咒骂的也是他们。
而您就躲在他们之后,悠闲散漫度日,陛下其实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