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四溅,地板上染上一片猩红。

    鲜血从金日磾的额头流了下来,但金日磾并未擦拭,而是平静说道:

    “若陛下没有什么吩咐,那臣就继续去外面守卫陛下了。”

    金日磾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身后的汉武帝突然开口道:

    “那个逆子还在外面吗?”

    金日磾脚步一顿,道:

    “太子殿下还在外面。”

    “不准你叫他太子殿下!”汉武帝突然狂怒。

    金日磾没有开口,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这一次,汉武帝没有继续叫住他。

    金日磾站在寝殿门口,隔着高高的台阶,和台阶之下跪着的刘据遥遥相望。

    刘据低着头,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对于一个不习惯跪的人来说,哪怕仅仅是十五分钟,那都是膝盖的超级酷刑。

    刘据已经跪了五个时辰。

    金日磾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

    接着,他化身为一座雕像,站在台阶上。

    江充来了。

    江充看了一眼金日磾脸上的伤口,什么也没说,走进了寝殿。

    金日磾也没有阻拦江充。

    寝殿中,一片酒气。

    汉武帝正在酣睡。

    江充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正在迟疑是否离开,汉武帝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也该来了。”

    这句话让江充的心头一颤,正打算说些什么,又听汉武帝道:

    “你有什么证据?”

    事到临头,江充反而镇定下来。

    他拿出了一叠纸张。

    “陛下,臣搜集的证据,都在这里了。”

    说是证据,其实很多都只不过是一些小问题。

    比如说,刘据的老师们平日里经常在刘据面前抨击汉武帝的各种改革,认为这是礼崩乐坏的表现。

    又比如说,大将军、大司马卫青的家人利用卫青的权势,在家乡修建了一座卫氏先祖的大祠堂,多占了三分地。

    至于霍去病,这位平日里就相当洒脱奔放,行事不羁的冠军侯,各种小毛病更是车载斗量。

    汉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