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倔强的给自己顶了一个红盖头,像是羞耻不堪的人明知所有却硬要给自己头顶的一块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那姑娘看起来非常生嫩,一张圆乎乎的脸,一双不算大但圆溜溜的眼睛。
等会儿!
圆溜溜?
殷念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痛心疾首的想,岁月这把杀猪刀,到底还是夺走了不死姥姥的那双大灯笼眼睛。
没错。
这生瓜蛋子正是年轻时的不死姥姥,小姑娘倪红。
“小姐,我们马上就要到了,进去之后可要谨言慎行。”轿夫大概是看她可怜,一肚子的话想说,又因为想到了什么一脸畏惧的憋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不要与,与你府中大人唱反调,要恭顺些。”
殷念微微皱起了眉。
这话……不像是该说给一个出嫁娘听的话。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果然,小倪红一脸天真的扯了扯自己的红盖头,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对将要嫁给自己心爱之人的羞涩,“出嫁后孝顺长辈这是该做的,但什么大人呢,那是我的夫君。”
“谨言慎行什么呀?我这辈子都没有谨言慎行过呢。”她轻哼一声,那点小辣椒的脾性还能看出如今不死姥姥的一点儿霸道影子,“我夫君很疼我的,他会对我好的,他要是对我不好啊,我就与他合离,我不要他了,哼!”
轿夫垂下了眼眸,压住了自己满心的同情。
而殷念握紧了双手,虽知道是过去的事,但一颗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沉沉坠了下去。
这一份沉重。
在殷念看见那轿子从一个熟悉的后门拐进去的时候,跌倒了谷底。
后门……是给妾用的。
小轿,没有吹锣打鼓,再加上,悄悄的,从后门进去,像是一条该避着人走的狗一样,将湿淋淋的脖子伸进了项圈里。
而且。
殷念抬起头看向这画面中的门上牌匾上巨大又熟悉的‘沐’字,浑身的血都凉了。
竟然是沐家?
倪红姥姥早年竟然是沐家的侍妾?
果不其然。
从后门进去之后,轿子里的倪红再年轻再天真,也发觉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