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
翌日一早起了身,刚刚洗漱完,春兰便在丫鬟的搀扶下来了。
她依旧不能说话,只朝楚烟和李胤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递上了一厚厚的纸张。一旁丫鬟恭声开口道:“启禀郡主,太子殿下,这是姑娘连夜写的,还望郡主与殿下过目。”
楚烟伸手接过,一页一页看了起来,看完一页,便递给李胤。
看的出来,春兰这次是真的交了底,除了这些日子她查到的,绣着重明鸟衣衫的人之外,还交代了阮家之事。
如楚烟所想的一般,阮家手中确实有一份名单,也确实有当年那些人同流合污的证据,但时过境迁,这么长的时间过去,那些证据的威慑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加上如今朝堂乱象频生,他们那点罪已经不算什么了。
春兰一开始也确实得到那些人的关照,所以她在宫中并没有受什么苦,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她自己也不是个惹事儿的,父兄的来信也是报喜不报忧,故而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直到去年,兄长偷偷给她寄了一封信,问她最近如何,可有办法,先将父亲弄回温暖之地,她这才察觉到不对。
她斥巨资,拖了人去流放之地打探,得到的消息是,父亲因着常年劳作,又饱受饥寒交迫之苦,已经无法行走。
她之所以敛财,也是因为每隔一段时间,要往流放之地送银子,以便让父兄过的好一些的缘故。
而就在几日之前,她收到兄长的信,说母亲已经离世,父亲瘫痪在榻,嫂嫂被人霸占,而他自己也无求生之意。
唯愿,她能一生幸福顺遂。
看着纸张上干涸的泪渍,楚烟垂了垂眼眸,沉默着将纸张递给了李胤。
剩下的是一张名单,当年贪污案的共犯。还有一张,写的是春兰的请求。
她在上面写道:“因着太过浮躁急切,奴婢几次三番触动郡主逆鳞,郡主几番容忍提点,已是大恩。奴婢已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处,恳请郡主再给奴婢最后一次机会。奴婢自知卑贱,于郡主而言可有可无,但奴婢真的身无长物,唯有这一条性命。”
“奴婢恳求将贱命献给郡主,只要郡主有需,奴婢愿做任何事,只求郡主能够出手,救奴婢父兄嫂嫂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