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个寻常的医女,事情可就难办许多。

    冯夫人见冯老爷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并且安排心腹去找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盼着尽快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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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端的齐王,则是私底下吩咐心腹,再次联络了赵颐的人,暂时将计划往后推一推,多给他一点时间做准备。

    齐王养了近一个月,伤势好转了许多,在离与赵颐的计划开始的前一天夜里,他吩咐内侍给他更衣,特意去养心殿见北齐帝一面。

    候在门口的内侍瞧见齐王来了,眼底闪过了惊诧,连忙行礼:“奴婢给殿下请安。”

    齐王淡声道:“父皇睡下了吗?”

    内侍回道:“陛下还未歇下。”

    说完这句话,便进殿去通传。

    不消片刻,内侍从殿内出来,毕恭毕敬地说道:“殿下,陛下请您进殿。”

    齐王微微颔首,抬步踏入寝殿,一眼瞧见北齐帝披着一件外袍坐在榻上,榻上的小几上摆着一壶茶,冒着袅袅热气。

    他隔着淡薄的水雾看着北齐帝精神不振的面容,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这些天躺在床上养伤,他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

    他想过杀了北齐帝,万一得逞了,皇宫里有母后把控,将全部消息压下来,说不定他能够登基,然后永绝后患了。

    即便失败了,他面临着赐死的局面,但是贤王在封地,赵颐有九成的把握登基。而赵颐答应过他,会护着母后等人。

    可母后不希望他做傻事,想让他好好活下去,所以他不能杀了北齐帝,将自己置于险境。

    北齐帝半晌没有听到动静,合上一本奏折,抬眼看向发呆的齐王:“怎么,不认识朕了?”

    齐王回过神来,给北齐帝行一礼:“儿臣在宫里养伤,还未曾来给父皇请安。明日便是端午,儿臣便来给您请安。”

    顿了顿,他自责道:“今日见到父皇,方才发现父皇的身子骨不如之前硬朗,鬓边都生出白发了。儿臣心里愧疚,如今及冠了,非但没能为父皇分忧,反而还让您为儿臣操心。”

    “难得你有这一份孝心。”北齐帝笑了:“这世间哪有不为儿女操心的父母?”他搁下奏折,指着旁边:“坐。”